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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 緣故之皇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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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禦緩緩走到袁若溪面前。

“長禦,你回來了。”袁若溪勾起一個自以為很完美的笑容仰頭看向長禦。

長禦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,“你將她送去了哪裏?”

袁若溪被掐住脖子,說不出話,雙眼直直瞪著長禦,不敢相信,她想過長禦會認出她來,卻沒想過,長禦會如此絕情,絲毫不念情面。

“她若是出了事,我會讓你嘗嘗什麽叫做生不如死,這輩子,下輩子,生生世世,不得善終。”

袁若溪面如土色,本還想好言挽回,觀長禦一臉陰鷙,周身氣息冷肅,一時間什麽也說不出。

“不想說?”長禦掐的更緊了,袁若溪腳下離開了地面,面色紫紅,眼睛向上翻,手抓著長禦的手腕。

長禦卻仿佛沾上了什麽臟東西,將袁若溪甩到地上。

“咳咳……咳……”袁若溪眼淚流下,手緊緊摳著,白色的粉末隨著淚水融化,狼狽不堪。

在場的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閣主發脾氣,雖有驚訝,但也覺得合乎情理,身為閣主,若是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不住,又有何用,何況他們也早已得知那個被閣主細心呵護的姑娘就叫汐瀧,以她之名廣建基業,可見用情至深。

袁若溪心中大恨,憑什麽那個女人就可以得到她得不到的一切,還有袁若水,那一切明明就該是她的,袁若溪嘴唇幹涸,緊張地咽了口唾沫。

她的眼神不斷閃爍,不敢對上長禦,可周身肅殺之氣卻叫她戰栗不已。

“將她關起來,不要讓她死了。”長禦甩袖離開。

江月對京都不熟,只隨著汐瀧在京都轉過幾次,內心焦灼卻毫無辦法,只能按長禦的吩咐在府中守著。

長禦散開周身神識,在城中搜索,他法力大減,京都如此之大,要找到著實不易,何況汐瀧氣息微弱,須得仔細巡查,不能放過一絲一毫。

長禦緊握拳心,汐瀧如此虛弱,若是出了什麽事……

不會的,一定不會出事。

太子將汐瀧帶回府上,雖然叮囑了那些人不要說出去,但也知道這事瞞不了多久。

汐瀧渾身冰涼,除了這一身宮女服和那件不禦寒的披風,什麽也沒有,太子抱著她的時候就感覺到了,若不是探了她鼻息尚存,幾乎會以為這是一具屍體。

太子叫人再拿了床被子,蓋在汐瀧身上,過了許久還是一點用都沒有,太子想起,這一路的顛簸,汐瀧絲毫反映也無,這分明就是出事了。

急急忙忙被喊過來的太醫也是一臉莫名,診這姑娘的脈,除了氣血虛沒有任何的問題,可是這怎麽就是不醒,莫不是……

太子看太醫面色不好,有些氣急,“太醫但說無妨。”

“醫術記載,有一種病,脈搏與常人無異,但意識無法蘇醒,直到身體衰竭而死,這位姑娘如今便是這種癥狀,不知這位姑娘有多久未曾醒來……”

太子面色一冷,他本以為錢水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女子,如今看來,其城府之深,令人可怖。

他沒記錯,這位姑娘身手極好,這樣的身手都被拿下,錢水心腸歹毒可見一斑。

太子不由對汐瀧生了幾分憐憫,叫下人好生照顧著,再等上一天,若是她還是醒不過來,就只有……

不論如何,敢騙他的人他一定不會放過。

太子吩咐下去全城尋找錢水的蹤跡,搜尋時要避過皇帝在京都的耳目。

太子當日就被皇帝召見,皇帝知曉他帶走的是正準備冊立的妃子時,怒不可遏,若不是這人是他的兒子,是在朝臣面前立下的儲君,他早將人抓起來殺了。

太子也不怕皇帝,人前一個模樣,人後如何,那些個妃子皇子想必一清二楚,巴不得他早點死。

皇帝名微,在世人眼中也許是個功績卓卓的明君,只有近身的人才明白,這完全是朝上的大臣在撐著,皇帝荒淫無度,脾氣乖虐暴戾,唯一能騙過人的就是那一副正經嚴肅的長相。

宮中除了不要命去爭寵的妃子,誰人不是恨不得永世不見,就連同太子啟爭奪儲君的皇子,也同樣不想接近這個喜怒無常的父親。

太子走進禦書房時深吸了一口氣,為自己有一個這樣的父親感到可悲。

門口的公公稟告後,太子被允許進去,皇帝‘一本正經’地坐在案前,領口處皺皺巴巴,太子低聲冷笑,不知這次又是哪個,有些嫌惡。

房中有香料的味道,濃郁地讓人犯嘔。

“參見父皇。”太子跪拜行禮。

皇上並沒有讓他站起來,言辭不善,“聽聞今日,你從宮中帶走一個秀女。”

“回稟父皇,兒臣昨晚看那秀女行事慌張,便派人前去查看,這個秀女名喚錢水,名字真假尚且不知,但兒臣屬下說她將一張面皮蓋到一個病婦臉上,將她送進了宮中,兒臣前去查探之時,已經被她逃掉了,兒臣將那婦人帶走意欲審問,沒想那婦人身染惡疾,兒臣來之前就已經死了,蛆蟲纏繞,惡心無比,兒臣便下令一把火燒了,府中上上下下都讓太醫看了一遍,兒臣碰過那屍體……”

太子還未說完,皇帝就皺起了眉,太子觀察到這一點,心中嗤笑,不作言語。

“行了,這事你自己去處理,退下吧。”

太子正要離去,皇帝又將他叫住。

“那逃掉的人可查到了什麽蹤跡。”

“兒臣無能,尚未查清。”

“行了,這點事都辦不好,朕要你何用,滾。”

太子頓了一下,起身告退。

走出殿門口才松了一口氣,隱約還能聽到房內傳來女子的聲音,太子的拳心又緊了緊,若不是這人是皇帝,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。

呵,生養之恩……不過是皇家的臉面罷了。

太子回去後命令手下人手加快搜查錢水的下落,便沒有再去想那件事,直到第二天一早正要出府時太醫來告,昨日那位姑娘醒了。

太子怔住了,顯然已經將此事忘記了。

進門看到的不是虛弱在床的柔弱女子,而是坐在桌旁,裹了個厚被子的汐瀧,指揮著下人在房中多燒些暖爐,將門窗關小一些。

臉色雖然蒼白,卻絲毫沒有在陌生地界的恐懼,這才像是那日盛氣淩人的女子。

汐瀧剛醒來就打聽過了,這是太子府,順便問了休她是怎麽跑到這裏來的,得知事件始終,雖然有些好笑,但還是坦然接受了眼前的一切,她怎麽會委屈了自己。

汐瀧見太子前來也不行禮,就盤著腿裹著被子坐在凳子上,手裏還捧了杯熱茶,低下頭慢慢地一口一口唆著,見他來也沒擡頭,就是眼睛向門口翻了翻。

太子倒也不見怪,下意識認為這女子就該是這樣的性格。

“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。”

“擔心什麽?”汐瀧還是沒有擡頭去看他,正一口一口地吹著熱氣,等茶涼下來。

“醒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府院,周身都是不相識的人。”

“所以呢?”汐瀧擡頭看向太子等著下文。

“男人都是好色貪財之徒,你就不怕……”

“嘿,我還是頭一次聽人這麽形容自己的。”汐瀧嗤笑出聲,將杯中茶一飲而盡,茶杯落在桌上。

太子被汐瀧的回話一噎,不知道該說什麽好,走到汐瀧對面坐下,拿起一個杯子給自己也倒了杯茶。

“你不想出去?”

“你會讓我出去?”

“不會。”

“那不就得了。”汐瀧看太子吃癟的樣子很是好笑,但也知道不能太過分,也就適可而止了。“咱們明人不說暗話,上一次我們交過手,你也就力氣比我大一點,你要是有興趣,我可以教你劍法。”

“你認為你有和我談判的資格?”

“就是知道沒有,所以才要討個生路嘛。”汐瀧雙手將被子抱得更緊了些。“你真的對我的劍法沒興趣?”

“沒有。”

太子註意到汐瀧的動作,現在還是初秋,哪有那麽冷,太子不解皺眉問道,“很冷?”

“冷,好冷啊。”汐瀧抱著被子還有些發抖,身上的火靈石在中衣裏放著,袁若溪只換了她的外衣,所以火靈石還留在汐瀧身上,但還是抵不住周身的寒意。

“這才處暑。”

“老毛病了,你不懂。”汐瀧不在意的說道。

“尋常女子看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醒來,要麽驚慌要麽尖叫,你這反應像是算準了會出現在這裏,你到底有什麽企圖?”太子拿茶蓋砌了砌茶杯,慢慢飲下,暗中觀察汐瀧的神情,怎麽也看不透,像是將自己藏得很深,又好像這就是她。

“唔,茶裏有毒。”汐瀧淡定自若的說道,卻叫正思考的太子一口水嗆在了嗓子裏,猛烈地咳嗽。

“哈哈,騙你的。”

太子正要發怒,汐瀧卻還是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,“你都說我有企圖了,竟然還一點戒心都沒有,你這個太子也當的太失職了,不是說宮中勾心鬥角什麽的尤為常見,入口的東西要格外註意,你這樣子……”

汐瀧停下賣了個關子,“遲早要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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